去往临水村的路上于曼和吕嘉庆坐在汽车后排。面包车老旧,座椅皮脱落小半露出内里黄色的海绵。于曼的往窗外看去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排列整齐的茶园。
“临水的茶叶很有名。这里的农民每年最忙的时候就是春季，卖茶叶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。”吕嘉庆估计是看见了她痴愣愣的样子,好心地解释道。
“这里为什么叫临水啊？”于曼好奇地问。她从来的时候就观察过，这里并没有像江城那样穿城而过的江水。
“可能是一种期望？”吕嘉庆也不太确定，“听说以前是有溪流的，不过好像早就干涸了。”
“你对这里很熟悉？”于曼说着在驶过拐角前提醒汤新道,“记得按喇叭啊。”
汤新今天不在状态的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,于曼和吕嘉庆不好多说什么，只好尽量在谈话时避开敏感话题。
汤新听了她的话，喇叭按得又重又长,山间一时半会儿都回荡着刺耳的喇叭声。他虽然心情不佳，但基本的道路安全还是记在心里，左转弯时多打了小半圈方向盘。
“怎么了？”于曼因为他的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椅背上,幸亏吕嘉庆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。吕嘉庆的手握住她的手腕，她愣了片刻,“谢谢。”
“把安全带系上。”吕嘉庆提醒完往前一看,拐角处一辆货车和小轿车正在会车。靠山崖一方的货车干脆停了下来,让对方先走。
“我们要让那辆货车吗？”于曼问。
“不用，我拐弯的时候留足了空间，我们停在这里等他过就行。”汤新看见轿车后方贴着“新手上路”的标识,略微烦躁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，降下半窗观察起两车的状况来。
傅里安开车求稳，遇上正在气头上的汤新自然是被甩下一大截。于曼估计这会车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,开始频繁地往车后看。汤新瞧见她的动作，开口道：“给他们发个短信提醒一下吧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就听见车后传来一阵喇叭声。吕嘉庆跟着回头,车后果然是傅里安开的那辆车。他从驾驶座探出头问，“前面怎么了？”
“在会车呢！”于曼抢答道。她说完拍了拍吕嘉庆的肩，搭话道，“别看了。我前两天发给你的配音系的名单，你有筛选过吗？”
“我看了。和其中三个已经在网上简单谈过了，但是他们说话一急还是带了些口音。”吕嘉庆犹豫，“我在想可能还是得找毕业生来配。”
“你们还没找到合适的？”汤新说着话，视线却还停在后视镜里。关雁南虽然天南地北哪儿都跑过，但晕车的毛病一直都有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，“我这里有一个认识的，你们考虑考虑？”
“谁啊？”
“郁年。”
“郁年？”于曼略带疑惑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嗯。怎么了？”汤新回头问。
“啊……没什么，就是网上我们学校挺出名的也叫郁年。”
“嗯，就是她。她之前还问过我纪录片拍得怎么样了，有需要可以找她……”
汤新后面说了什么，于曼没听清楚。载着木材的货车从他们车旁驶过，带起一阵尘土。汤新把车窗重新升起，收回了视线，“如果没找到合适的，我再去联系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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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兄妹的家比林檎想象得更远。刚刚路过了好几个农家乐和小平房，前面吕嘉庆所在的车都没有半分减速的意图。眼看着天色渐暗，山里也没路灯，光靠着这辆破烂面包车的前车灯，她心里还是打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