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说这间屋子特殊,因为它是这里唯一没有点灯的。屋子里很黑,只有月光透过窗花印在地面,一个男人正躺在那。

    他浑身赤/裸,苍白的皮肤在月色映照下仿佛一层薄薄的纸片,轻轻一戳就会破掉。修长有力的手遮住眼,似乎颇为烦恼月光的皎洁明亮。

    鞭子的抽打声混合着喘息传入阮如苏耳朵,她面色一红,已经猜到了里面发生的事。她本来是想摸清楚这位九公子在布局,没想到竟然撞见了这么尴尬的事,当即就打算离开。

    “既然来了,为什么不进来?”屋里忽然传出九公子的声音,清朗干净,半点听不出方才的暧昧。阮如苏离开的步子一顿,终是没有走。

    推开屋子的门,里面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香艳,反而很整洁。陈列的东西少得几乎不像是能招待客人的模样,只有一张床,一把椅子,连桌子都没有。

    九公子此时正坐在那把椅子上,衣襟散乱,隐隐还能看到他比一般人白得多的胸膛,和那上面薄薄的汗。这实在是位俊俏夺目的年轻人,哪怕他什么都不说,也足以让你臣服。

    阮如苏瞧了倒在床边上的那个女人一眼,她的衣服还是好好穿在身上,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鞭打的痕迹。

    只是,她还是死了,被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杀死了。和当初在白云城死去的花魁云苏一样,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,所以被人杀了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坐下?”九公子那双眼明亮得就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孩童,眨也不眨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这屋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。”阮如苏将目光从那女人的身上收回,不疾不徐地道。

    “这里不就有张椅子,你没有瞧见吗?”九公子拍了拍自己坐的椅子,笑容灿烂地道。阮如苏怪异地瞥了他一眼,道,“这确实有张椅子,但是椅子上已经有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有人的椅子就坐不得,你瞧,这不是坐下了吗。”九公子猛地握住她的手,将她拥在怀里,一起坐到了椅子上。

    阮如苏的手抵在他胸口,将两人的距离隔开,缓缓笑道:“你离我那么近,是不是想将我也杀了?”

    九公子搂着她的腰,冰冷的手掌覆盖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,笑得:“你和她们是不同的,我就算杀了所有人,都不忍心动你一根手指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,那你的手为什么要按住我腰上的命门?”阮如苏背着光,说这话时的表情让九公子瞧不真切。

    他情不自禁地笑了,仿佛寻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至宝,一字一句道:“你的手,不也正好按住了我的心脉吗?”

    阮如苏脸上带着少女常有的天真烂漫,将头贴着他胸膛上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,柔声道:“胡说,我只是想听听,这颗心是不是真的是石头做的,连枕边人都可以说杀就杀。”

    被她冰凉的脸颊贴着着,九公子觉得身体中原本沉寂的欲望又开始燃烧起来,他搂住阮如苏腰肢的手越来越紧,呼吸也越来越急促,那双眼睛盯着她的头顶,几乎要冒出火来。

    忽然,他将阮如苏推开了,说出来的话因为用力而有些咬字不清。可是,她还是听懂了,他让她走。

    还不待阮如苏动作,九公子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,他就像快干渴而死的鱼,在地上挣扎着。他整个人慢慢从衣服中挣脱出来,吃力地向尸体爬去。

    他想去要尸体手里的鞭子,他渴望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的快感。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鞭子时,一只细嫩如葱段的手先一步拿起了它。

    九公子的眼神都变了,转过头来炙热地盯着阮如苏,当然,也可能盯的是她手里的鞭子。只听啪的一声响,阮如苏手里的鞭子挥出,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可是,九公子竟然随着这声音蜷缩了身体,发出令人面红耳

    赤的声音,就好像这一鞭子是抽在了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原本还运筹帷幄的九公子,此时竟然像个可怜虫,祈求她的鞭子快些落在他身上。阮如苏叹了口气,拿鞭子的手松开了,她已经不再好奇他的故事,一个病入膏肓的人,就算有故事,也是个不怎么好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