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的尽头依然是无边黑暗,阿飞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,他似乎在找什么,他找的是什么?为什么想不起来了……

    “啊!”阿飞从梦里惊醒,猛地坐起身,牵动了伤口,疼得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林仙儿趴在床边,听到响动后立马直起身子,惊喜地道:“太好了,阿飞你终于醒了!”

    阿飞捂住胸口,皱眉看她:“怎么是你?”

    他这话一出,林仙儿脸上的笑意顿时减了几分,琉璃般的眼睛痴痴望着他,问:“为什么不能是我?”

    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少女的心意了,更何况阿飞并不是傻子。他轻轻抽回被握住的手,斟酌片刻道:“我希望看到的那个人,不是你。”

    林仙儿垂下眼睑,伤心地道:“你希望看到的那个人若是不肯来呢?”

    阿飞好似没听出这里面的深意,理所当然地道:“她若是不肯来,就换我去找她。”

    林仙儿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少年,好半晌才说了句:“呆子!”

    直到林仙儿被气跑,余震海才进来,端了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放在桌上。似笑非笑地打趣他:“怎么,刚醒来就把小媳妇气走了?”

    阿飞很不喜欢他把林仙儿和自己联系起来,皱眉道:“她不是我媳妇,我和她没关系!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!不是小媳妇。”余震海回答得很随意,显然没把阿飞的话放心上,敲了敲放在桌上的托盘,笑着问:“那大媳妇做的吃食,要吃吗?”

    阿飞一愣,大媳妇?

    见他没反应过来,余震海嘿嘿一笑,揶揄道:“阮小丫头。”

    这次,余震海如愿看到少年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色,不由得大笑出声:“少年慕艾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我这就去给那小丫头说,你想她了,让她来见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吃完了自己去找她。”阿飞忙拦住余震海。

    以为他刚刚被自己叫破心思不好意思了,余震海笑道:“好好好,我老头子不掺和你们小年轻的事,有什么话,你自己说去。”

    沈家祠堂设有几间卧房,余震海收拾出一间给阮如苏住着。

    房门半开,阮如苏坐在桌前摆弄着一个不知从哪拾来的旧花瓶,瓶上生了苔藓,斑驳的绿色从瓶底蔓延到瓶口,形成了新的花纹。

    阮如苏手里拿着一个剪子,认真地修剪从院里折来的几支梅花,斟酌一番后插进花瓶里。

    “我若不开口,你是不是要站到明天去?”阮如苏回头,无奈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阿飞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在忙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一看到她,他就想起刚才余震海说她是自己媳妇的事,心里有些别扭,才没好意思出声。

    知道他没说实话,阮如苏也不在意,走过去拉他坐下,道:“明明受了伤还到处乱跑,你是不想伤好了是吧!”

    “我醒来没见着你,就想过来看看。”莫名的,阮如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