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恻恻的天,深如铅灰,仿佛随时能下一场瓢泼大雨。

    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,傍晚的天色浓的如深夜似的。路边有人摇着铃,挑着扁担,“叮铃叮铃”的路过。

    到处能听见繁杂的声音,也不知大家在忙叨些什么,总之,皆是来去匆匆。

    路灯下有一人,他在光下,看着手里的纸张。

    未落雨,身后人已撑开一把黑色的伞,离他不远不近,规规矩矩又毕恭毕敬。

    路灯下的男人回首,及腰长发在光影中划过,他抿唇笑了笑,对身后人说:“还不回去?我已经到了。”

    身后人就当未闻,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随后,余知白往前一步,他也往前一步。

    余知白停,他也停。

    “不然,跟我一起上去?”余知白半开玩笑的说。

    那人躲开,满身写着拒绝,头低的更狠了。

    他开口:“如有需要……叫我。”

    余知白拢了拢浅麻色风衣,回头的瞬间,风一下子大了起来,长发扫过脸颊。他笑着摆了摆手:“知道了知道了,怎么跟你哥一样啰嗦,快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撑着伞的男子安安静静,他抬高伞面,露出一双暗沉的眼睛。目光锁着朝他摆手的人,望着余知白一步步远去,直到再无身影。

    他拿出手机,发出条消息:1001,哥,他有秘密了。

    发完,习惯性的等很久,也早已习惯的等不着任何回应。

    他默默转回身,收伞,进车,翻看一条条自己这些年发送出去的消息。

    只是,从不曾有人回。

    一进大楼,余知白嘴角那抹笑顿时消失无影,他迅速冲进洗手间,泄了全部力气似的倒了下去,大口的呼吸,手指忍不住的抖。

    一切面具在此刻撕得粉碎。

    无助与懵然体现的淋漓尽致,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医生的话。药盒在背包里发出碰撞的声音,他捂着自己的嘴不由自主的颤抖。

    长发顺着腰而落了地,仿佛一瞬间,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。

    很显然,他不太能站得起来。

    【阿越。】他掏出手机给谈越发消息。

    【能不能来接我一下,我在一楼洗手间。】